在东西方历史的长河中,有两场几乎同时爆发的大规模战争引人注目。
这两场战役分别是东方的秦赵长平之战和西方的罗马与迦太基坎尼之战。
从战争规模来看,长平之战无疑更加宏大。秦国和赵国动员了数百万大军进行殊死搏斗,而罗马与迦太基交锋时,总兵力仅为12万(其中罗马八万,迦太基四万)。
如此庞大的战争规模和激烈程度,让我们不禁思考一个事实:看似强大的罗马帝国,或许还不及赵国。
虽然这一说法带有些许调侃成分,但我将通过实战和事实来证明,所谓的罗马大战,其实远逊于秦赵之间的较量。如果真要比较的话,只怕赵国穿越到欧洲都能称霸一方。
一、白起与汉尼拔:谁更胜一筹?
作为当时东西方最杰出的军事统帅,白起和汉尼拔各自贡献了闻名遐迩的经典战役。从战术水平上来说,两人可谓旗鼓相当。
汉尼拔被拿破仑誉为“西方战神”。
他的卓越表现主要体现在以少敌多、灵活机动。他能够将成分复杂的部队凝聚成强大战斗力,并成功击败了职业化的罗马公民军,这已然是一项令人叹服的成就。
从指挥艺术上看,他与早年率领数万秦军深入楚地、攻克郢鄢并歼灭其十余万大军的白起颇为相似。然而,那时的白起尚未达到巅峰状态。
到了长平之战时,白起个人境界再度提升。这种提升不仅体现在战术层面,更是在战略层面。
当时他深谙赵国君臣百姓性格特质,坚持不给敌人喘息机会,即便在己方伤亡过半的情况下,也主张一鼓作气消灭赵国。因此,他请求秦昭襄王全国总动员做最后一搏,因为他明白,一旦错失良机,时间将站在秦国对手的一边。
反观汉尼拔,在取得辉煌胜利后,却在罗马境内徘徊不前,没有进攻罗马城。
最终因无法抵挡源源不断增援而导致溃败。如果那时候他集中力量攻下罗马,再寻求盟友支持,也许还能赢得胜利。但从关键决策上看,白起明显比没有直攻罗马的汉尼拔高出一筹。
二、赵国超凡实力
接下来,我们看看号称强大的赵国到底有多强?这样你就会明白为何我认为连罗马都不如赵国了。
作为七雄之一,赵国在整体实力上处于中游位置。疆域方面,不如楚、秦;经济方面,比不上齐、魏。
然而,它凭借强悍军事力量跻身于战国中后期第二三名的位置。这是基于客观实力评估,但若换个角度,从国家韧性以及随之引申出的战斗意志来看,就能真正理解赵国实力所在。
赵国堪称“铁血国家”,用“头铁”来形容绝不为过。在那个无时无刻不在战争中的时代里,论伤亡最大的几次大战役,其中三个都落在了赵国头上:
1. 公元前260年的长平之战,损失45万;
2. 公元前256年的嬴摎攻赵之战,损失9万;
3. 公元前234年的平阳之战,又损失10万。
短短二十多年间,《史记》记载了这三场让世人震惊的大规模伤亡。据后世学者分析,当时赵国人口约300至400万之间,这意味着三场战争几乎耗尽全国近半青壮年人口。
然而,即便遭遇如此惨重伤亡,赵国内仍旧取得了一系列胜利,例如邯郸保卫战中打得秦军血流漂杵,使其围城八九个月却未能攻克,还被迫撤退。
这无疑体现出一种顽强尚武精神,当时邯郸城内多有剑客死士,他们往往铁血出手,以三千死士击退秦军三十里就是最好的例证。
这便是赵国勇士的风采:3000名死士为国捐躯,力挽狂澜,使得赵国在魏、楚援军到来后,不仅反击了秦军,还俘虏了2万敌兵。
然而,秦国并未甘心失败。公元前256年,嬴摎率领大军再次进攻赵国:“攻赵,取二十余县,首虏九万。”——《秦本纪》
这场战斗距离长平之战仅三年时间。赵国重新组织的9万士卒,在嬴摎的猛烈攻势下几乎全军覆没。
尽管如此,赵国仍然没有屈服。在秦军取得大胜后的第二年,赵国派遣名将乐乘和庆舍发起反攻,大败秦将信梁,并夺得太原。这一战役在秦国史料中只字未提,可见其惨败之严重。
在与秦国激烈交锋的同时,赵国还抽空打败了燕国的全力进攻。
深处苦寒之地的燕国早已垂涎赵国富庶的土地。当看到赵国接连遭受长平之战和嬴摎攻击后损失超过50万人时,他们动员号称60万的大军和2000多辆兵车向赵国发起进攻。
谁能想到,这场势在必得的战争,在面对紧急集结起来的20万赵军时,却以燕军惨败告终。
燕军分两路进攻,两位主帅栗腹和卿秦被俘,全军主力被歼灭。之后,廉颇率领5万大军反击,一直打到燕都城下。惊恐不已的燕王割让五座城池才换来了和平。
而这只是赵国顽强反击的开端,其后的表现更是令人瞠目结舌。
公元前248年,再次烽烟四起。此时,秦将蒙骜发动了“晋阳会战”,意图吞并整个赵国。
晋阳乃是赵国家族兴盛之地,被视作国家脊梁。一旦失守,北地代郡与南部地区将被截断。
为了抵御入侵,赵军精锐尽出。然而,即使如此,也难挡蒙骜指挥下如潮水般涌来的秦军。
他们先后占领榆次(今晋中)、新城(今朔州)以及狼孟(今阳曲),共计37座城池,并最终攻克晋阳设立太原郡。
这一仗过后,赵国不仅失去了龙兴之地,还丧失近百万人口。
如果不是魏国内信陵君联合五个国家组建联军,将秦兵赶回函谷关内,那么当时岌岌可危的局面可能会更加糟糕。然而,即便信陵君雄才伟略,他也无法避免朝堂内讧带来的困扰。
随着信陵君被排挤出局,秦兵趁势反扑,一举压制韩、魏两国,并占领了魏国内的重要城市朝歌(今河南淇县)。
那时, 秦兵已经逼近邯郸!
就在此刻, 适逢孝成王病逝,新任悼襄王登基。外有强敌环伺,此时形势尤为险峻。然而,不屈不挠的赵人依旧找到了复兴机会,那是无数人为之奋战拼杀换来的生机。
公元前243年,为报复之前所受耻辱, 燕王再次出兵进犯。当时, 处于三线作战压力下的赵人不得不迎头应对。左有虎视眈眈之强敌—- 秦;右则匈奴不断骚扰;背后还有蠢蠢欲动之燕邦威胁。
于是他们选择三面出击,并赢得三场胜利。他们首先粉碎最易对付之一方—- 燕。一场大战斩杀剧辛及二万敌寇, 随即越境追袭至武遂 (今河北徐水), 攻克方城 (固安县), 几乎直达都城门口。
与此同时李牧统率边防劲旅重创匈奴骑兵, 歼灭十余万人马; 更乘胜追击东胡降林胡彻底扫清北疆隐患. 自此游牧民族闻风胆寒!
解决完这些问题后, 终于轮到如何应对宿敌—- 秦人。
公元前241年,当发现其专注于征讨魏邦事务上时悄然调回驻扎于燕线部队,与韩、楚等盟友组成联手力量,由庞煖统一指挥进行千里奇袭行动深入咸阳腹地临潼县东北区域。
通过此次突袭不仅成功收复上党17座城池恢复对晋阳控制权更顺道东征齐邦拿下一片广袤土地甚至获取海港通道!
经此一役,让世人见证何谓“不死”精神!赵国在最危急的时刻,通过一场千里转战,成功化险为夷,从一个内陆国家变成了拥有出海口的国家。
这一系列壮烈的战斗,无疑是中国战争史上的辉煌篇章,也使得其他国家重新审视赵国的实力。
接下来,我们将聚焦于秦赵之间最后的对决,在这生死攸关之际,谁能挺身而出挽救局面?
在连续取得胜利之后,赵国逐渐恢复元气,但这也让致力于统一天下的秦王嬴政极为不满。
公元前239年,嬴政决定采取行动,他派遣军队分两路进攻赵国。
北路军由名将蒙骜率领,他们从太行山进入河北,对赵国北部腹地行唐(今行唐县)发动突袭。这次突袭非常突然,使得赵国被截断成南北两部分,邯郸与代郡、曲逆无法相互支援。
南路军则由嬴政的弟弟长安君成峤指挥,他们进攻上党地区,并迅速推进到山西长治附近,对赵国都城邯郸造成威胁。
面对这种两面夹击的局势,赵国并未陷入慌乱。胆识过人的赵悼襄王果断决定,不顾邯郸的安全,全力反击北路军。他们不仅击败了秦军,还射杀了蒙骜(《史记》记载其当年“卒”)。
采用先打宿将再打弱敌的战略,让赵国迎来了扭转乾坤的机会。听闻北路军大败消息后,南路军统帅长安君成峤惊慌失措,竟然选择阵前投降。
赵国轻而易举占据了屯留(今长治屯留区),这场被称为“成峤之乱”的事件,大大挫伤了秦始皇颜面。尽管后续秦军夺回屯留,但仍无法彻底击败赵国。
此后,两国陷入恐怖平衡,并展开了一场外交阴谋。善于使用诡计的秦王嬴政假意拉拢赵国,他邀请赵悼襄王访秦,并以最高规格款待他。
在宴席上,嬴政提出建议,让赵国攻打燕国:“燕无道,吾使赵有之。”
这个阴谋显而易见,但不知为何,赵悼襄王却中了圈套。他可能认为,与其被燕国骚扰,不如通过攻击燕国来增强自己的实力。因此,在公元前236年,他发动了对燕战争。
看到这一幕,秦国立刻动手。嬴政派遣王翦、桓齮和杨端和分兵两路进攻赵国。
北路军在王翦带领下连克阏与(山西和顺)、橑杨(山西左权),一举攻陷九座城池;南路军则在桓齮和杨端和指挥下,占领河间地区六座城池(今河北、山东交界处)。
经过数月休整后,秦军再次发起进攻。桓齮接连攻克安阳、邺城,使得漳水沿岸所有城邑都落入秦手中。面对这样的局势,即便是驰援而来的名将庞煖也束手无策。
此时,邯郸成为了前线,而君主则亲自守卫社稷。然而,这场由阴谋引发的战争最终导致了悲剧性的结局:受不了打击的赵悼襄王抑郁去世!
继位的是著名败家子——赵幽缪王,一个昏庸无能的人物。在他即位第二年,当稳固了对邯郸周边控制权后的秦军,再次蠢蠢欲动。
桓齮接连攻下平阳、武城后,引诱出主力作战的赵军遭遇惨败,被斩首十万余人。这一系列失败使得土地沦丧,将士牺牲殆尽!
许多人认为,此时此刻的赵国已经无力抵抗,而嬴政也是这么想。但他们忽略了一张王牌——李牧,这个名字要强调三遍,因为他就是关键所在。
之前提到,由于多次遭受重创,整个国家几乎被切割成碎片,而邯郸成为最前线。然而,在这紧要关头,还有猛将守护疆土,那就是李牧,他带着他的北地大军来了。
很多人只知道李牧是一位卓越名将,却鲜有人了解他的政治才能。他不仅是一位少有的大将,同时也是主掌一方事务的重要人物。
在这个特殊时期,他展现出了非凡智慧与领导能力,为濒临崩溃边缘的国家带来了希望之光。
赵国在获得北地和代郡之后,形成了三大板块。然而,由于太行山的阻隔,这些区域之间的交通极为不便,使得赵国难以形成有效的统一力量。
然而,这种地缘政治上的劣势,却赋予了赵国顽强的生命力。
邯郸被攻陷时,还有晋阳;晋阳沦陷后,北地和代郡仍然存在。只有将这三个区域全部征服,才能彻底灭亡赵国。这也是为什么即使赵国灭亡后,依旧能迁徙至代郡建立新的政权。
那么,北地和代郡究竟是何等地方?为何能够拥有一支如此强悍的军队?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李牧卓越的治政才能。
李牧主政北地和代郡时期,是赵国面临特殊挑战之际采取的一项放权举措。
初到北方时,他面临着极大的困难:人口众多、城池林立,但外部威胁也异常严峻。匈奴频繁侵扰,经济停滞不前,加之长期战乱,使得来自中央的支持日益减少。
面对内忧外患、经济凋敝的局面,李牧不仅要管理军事,还需重振经济。
他充分利用赵王给予他的权力,大力推动边境贸易,用与游牧民族进行交易所得资金充实军备、犒赏士兵,并整顿军械。
此外,他还鼓励生产,以增加可供贸易的货源。在成功击败匈奴和东胡之后,他进一步将北地和代郡发展成了重要的贸易枢纽和物资集散中心。
经济与军事相辅相成,有了充足的财力支持,李牧组建了一支无坚不摧的大军。赵国本就崇尚武勇,而胡汉杂居的边境地区更是如此。
常年的历练,再加上丰厚的军饷,使得代郡边军成为百战精锐。这支精锐部队包括步兵、车兵以及冠绝天下的骑兵,他们动如雷霆,不动如山。
公元前233年,秦军策划了一场进攻,通过战略迂回,从邯郸北部发起攻击,同时切断了邯郸与赵国北部领土间的联系,希望南北夹击,将邯郸困死。但他们遇到了李牧及其虎狼之师。
当十万秦军进攻到赤丽、宜安(今石家庄藁城)时,被李牧迎头痛击。他毫无畏惧地率领精骑出击,一举打败秦将桓齮,并全歼十万秦军。这是嬴政统一六国过程中遭遇到最惨重的一次失败。
大胜之后,李牧带领代郡兵团乘胜追击,不仅收复了邺城,还将赵国边界推进到了长平之战之前的位置,也就是说,他一举粉碎了秦国在长平之战后二十多年的努力成果。
这次惨败让秦人不得不承认现实:赵国依然强大且不可小觑。
正如司马迁在《史记》中所言:“秦之所害于天下者莫如赵!”
然而,即便如此英勇善战,最终能打败李牧的却不是敌人的刀剑,而是反间计。在幽缪王四年(前232年),李牧再次面对来犯的秦军,并成功阻止他们深入番吾(河北平山县)。几乎每次交锋,他都能取得胜利。
然而,在幽缪王七年(前229年),当名将王翦和杨端和率领大军再度来袭时,尽管李牧屡次挫败敌人并斩杀桓齮,但嬴政决定转变策略,用政治手段解决问题。他知道,只要除掉李牧,就等同于摧毁整个赵国,因为其他六国远没有如此顽强难对付。
于是,一出并不高明但却致命的反间计诞生了。在郭开的谗言下,加上昏庸无知的赵王迁上当受骗,将忠臣良将视为叛徒。最终,被迫逃亡路上的李牧横死他乡。
失去了灵魂人物后,边防大军士气低落,再加上天灾人祸不断袭扰,在王翦猛烈攻击下终告覆灭。
随着李牧殉难,曾经坚不可摧的边防线土崩瓦解,而整个赵国也随之走向灭亡。
李牧逝世后的几年,公元前222年,赵国终究不敌秦国的强大攻势而灭亡。这一年,距离那场惨烈的长平之战已过去了整整38年。
我常常思索,如果没有反间计的介入,赵国的命运会否改写?是能够从绝境中杀出一条生路,还是依然在奋勇抗争后走向覆灭?
然而,我唯一确信的是,与秦赵之间那些惊心动魄的名将对决相比,无论是罗马与迦太基之间的冲突,还是汉尼拔所指挥的战役,都显得黯然失色。
无论是在战争规模上,还是在战斗韧性方面,这些西方战争都远不及秦赵之争来得激烈和持久。
尾声:
赵国灭亡仅20年后,大秦帝国便陷入了风起云涌的末世。无数英雄揭竿而起,其中也不乏曾经赵地的人们。张耳、陈余等人,在这片尚武精神浓厚的大地上,召集了二十万大军。
他们加入了这场反抗暴政的大潮,再次挥师进攻昔日死敌——秦国!
这就是自长平之战以来,赵人持续58年的抗秦壮举!
这是燕赵大地男儿尚武精神的一段辉煌历史!
更是一种民族不屈斗志的最终体现!
这种精神传承至今未曾消散!
壮哉!赵国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