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应对陈独秀反孔之举
陈独秀反孔受指责。
无论往昔抑或今朝,总有诸多人士对陈独秀抱有强烈的不满。在我的时代,至圣先师的信仰之光熄灭后又重新点燃,且愈演愈烈。每年在大成殿都会举办盛大的祭孔仪式,峨冠博带、三叩九拜之礼,再加上精心编排的复古乐舞,既吸引了众多外国友人,也吸引了国内游客的目光,更在对青少年进行着“爱国主义”的教育熏陶。
学者们自是不甘居于人后,迅速地跟上了新的潮流。他们既未能理解陈独秀的见解,亦无意去理解,仅是轻率地作出评价:“过于激进。”
坚决否定陈独秀的观点者寥寥无几。多数人采纳了陈独秀所擅长的表达方式:“尽管……然而……”,这似乎体现了中庸之道的精髓,亦仿佛领悟了辩证法的精妙之处。
陈独秀曾深感思想文化变迁的迟缓。然而,有时这种变化亦迅猛,“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实际上可能无需三十年,一代人的思想潮流便能迅速形成。在我周围,既无守旧派,亦无新潮青年,一切似乎都无足轻重。他们并非源自古老树干的枝蔓,而是如同蘑菇般自发生长。在他们看来,尊崇孔子无需多言,因为孔子作为中国历史的一部分,是数千年中国文化的象征,身为中国人,又怎能不敬仰孔子呢?
在这样的文化语境中,陈独秀显得尤为另类。在他看来,事物并非如此,真理亦非如此。陈独秀未曾认同传统的至高无上,也未认可历史形成的事物必然合乎情理。他自有一套评价体系,对一切事物都持重新评估的态度,作出新的判断。
任何人都知道,过去的一切无法改变,已形成的历史是任何人都无能为力的存在。但是,无法改变的,就是合理的吗?在古老的制度、规范、习惯和精神产品中,有一些东西可能很好,也有一些东西可能很糟。一些东西可能在产生的时候是好的、有益的,而后来却成了不好的、有害的;而一些东西可能在产生的时候就未必是好的。历史承载着这许许多多在延续,像一条河从过去流向我们,再由我们流向未来。历史是人创造的吗?大概是。它行进的曲线有时是自然造成的,比如地震,比如洪水,比如瘟疫,但大多是由人的异动造成的。如果人具有历史的主体意识,面对正在走向未来的传统,就有理由考虑是否让过去的一切都照旧发展,就有理由考虑是否可以改变,也就有理由对未来重新设计。如果有了更好的设计,就有理由面对流经眼下的传统而有所作为:终止某些不利因素,引入某些积极元素。
面对历史的长河,人类并非完全处于被动状态。否则,世间便无改革之策,更无革命之动。
孔子被誉为“至圣先师”,其思想深深影响着中华民族的精神内核,这一现象延续至今已有数千年。然而,这种深远的影响是福是祸?是否值得我们重新审视?在文化转型的当下,这些问题无疑应被置于重要的讨论议程之中。
在那个关键的瞬间,陈独秀登上了历史舞台,毅然担当起“颠覆孔孟之道”、“抨击伦常观念”的先锋角色。
显然,这一切变化应归咎于外部因素的介入。若非如此,按照“天不变,道亦不变”的古老理念,此类问题本不该出现。然而,时代已经演进,封建帝制已然瓦解,皇帝退位,民国成立,天空已变,那么,道义是否还能如磐石般稳固不变?
陈独秀对孔子的学说发起了挑战。对于他的这一举动,我首先产生的疑问是:陈独秀及其同仁为何对孔子持有如此激烈的批判态度?
02
陈独秀之前的前驱
实际上,陈独秀并非率先批判孔子之第一人。吴虞亦非,钱玄同、鲁迅亦然。《新青年》杂志社的成员们,实则只能算是在后继者之列。
早在辛亥革命爆发之前,孔教便遭遇了猛烈的全面攻势。在20世纪的开端,短短二三年的时间里,孔子学说便遭到了留学生的质疑,《说国民》、《箴奴隶》、《法古》等文章率先揭开了对孔孟之道的批判序幕。此后,批判孔子学说的文章在留学生主办的报刊中屡见不鲜,其言辞之激烈程度令人瞩目。1907年,李石曾在《新世纪》杂志上发表了《三纲革命》,1908年3月,凡人在《河南》杂志上发表了《无圣篇》,同年6月,绝圣又在《新世纪》上发表了《排孔征言》。
他们深知,自身的过往是一部“三千年奴隶史”,所谓的传统习俗,实则不过是“奴隶的风俗”,而他们所接受的教育,亦不过是“奴隶的教育”。在“三纲五常”所塑造的伦理秩序下,诸如“叩首、请安、长跪、匍匐、唱诺、恳求恩赐”等行为,被视作极度可怜、难以启齿的举动,然而在我国社会各阶层,却将这些行为当作了礼仪来奉行。(《说国民》)他们已经洞悉,中国人之所以未能活得像人,不仅因为专制君主的统治,更在于那些圣人协助专制君主对人民进行的精神奴役。
中国人有个习惯:厚古薄今。只要是古代的,只要已经成为传统,就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而对当下,则往往要摇头叹息:“今不如昔,风气每况愈下。”实则审视过往的历史,风气又有何时期堪称完美?所谓的往昔盛世,不过是人们的一种幻想。我们常常对已故的圣君或圣人进行美化,将他们描绘得如金似玉,甚至将一些邪恶之人美化成英雄和救星。至于圣贤,亦不例外,通过种种方式将其神圣化。孔子便是被不断神化的典型例子。
在从改良走向革命的高潮中,一些知识分子不再迷信古代的圣贤,而是开始用怀疑的目光予以审视。故国的事实告诉人们,以先圣为楷模,按照古代圣贤的规矩办事,并不能解决现实的问题。在进化论的启发之下,人们知道了历史是发展的,文明是进步的,眼下的文明胜过古代,古人并不比今人高明。他们说:“外国人常说,中国虽然是一个现存的国度,却依然固守着几千年的古老法则,毫无变革”,因此,才导致了中国的停滞不前,宛如一具行尸走肉。他们终于领悟到,古人的言行仅仅是特定历史时期的产物,未必能解决后世的难题,“效法先王”虽是一种偷懒的应对策略,却并非明智之举。人类自然应当尊重历史,深入研究历史,但历史研究的真正目的并非仅仅模仿古人的做法。
敬重英雄,尊崇圣贤,本乃天经地义,然此等敬重却不宜成为进步的羁绊。在我国,对古圣先王的尊崇恰恰构成了此类障碍。之所以如此,盖因过度神化先贤,非以他们的成就为基石继续前行,反是俯首膜拜于其脚下。有时,对先王或先贤的崇拜本身,亦不过是用来阻碍发展和进步的手段。
鉴于文明进步、民族生机以及国民自由的迫切需求,此种现状亟待得到根本性的转变。
《法古》一文强调:世界的发展是持续向前的,总体来看,现代文明优于古代,现代的智者亦胜过古代的智者。我们审视现代智者时,需辨别其言行之优劣,以及哪些应遵循,哪些不应遵循。面对古代智者,我们又怎能盲目崇拜与遵从?这反映出,站在时代门槛上的人们已明白:对历史遗留下的一切,必须进行新的审视,依据现实需求作出新的选择。他们对孔子的态度,自然与昔日对这位至圣先师的盲目崇拜大相径庭。《法古》中提及:“‘至圣’二字,不过是历代专制统治者赋予他的称号”,此称号的获得,源于“孔子倡导忠诚于君王、服从统治”的思想。
在《无圣篇》中,作者直言“圣人”是“不可思议之一怪物”,而且认为圣人的危害是极大的。作者的理由是:正因为有了圣人,“强权之患,由是始恣”;君主对于圣人,是“利用之以钳制其下”;尚古者利用圣人,是“利用之以摄服其徒”。“中国所谓定于一尊者:政法,圣之政法也;理论,圣之理论也;伦理,圣之伦理也。”一切都根源于圣人,一切都以圣人为准。中国虽过千年而圣人不变,人心不变,结果,文明程度也不变,最终弄成这个样子。因此,他们提出了“辟圣”、“无圣”的主张。文章明确指出:一、“破专制之恶魔,必自无圣始”;二、“谋人类之独立,必自无圣始”;三、“立学界前途之本,必自无圣始”。文章还提出一个见解:“有圣之后无圣”,“不学圣而有圣”。道理非常简单,却揭示了文明发展的一般规律:如果总是把圣人的话当作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便只有顶礼膜拜,不敢超越其规范,也就永远不会再有圣人;而破除对圣人的崇拜,却能保持独立的人格和自由的思想,或许能够开出一片新天地,于是成为新的圣人。作者引日本人远藤隆吉的话说:“孔子之出于支那,实支那之祸本也。”在这里,我们已经看到对孔子毫不留情的否定。
《排孔征言》提出:“恐惧与迷信,乃世界霸权之根基。宗教以迷信为基础,政府以恐惧为支撑。依存之轻重不同,改革之难易亦各异。因此,宗教革命之难度较大,政治革命则相对容易。政教分离的国家政治革命较易,政教混合的国家政治革命则较为困难。这些都是历史证明无误的事实。”“我国,即是一个政教混合的国家,既存在恐惧,也充斥迷信,因此至今仍处于立宪的幻想之中。造成这种局面的,难道不是孔丘的罪过吗?孔丘是否是宗教家,我并不关心。但从政府利用和民众迷信的角度来看,即便是口才出众之人,也难以辨识其中无宗教的迹象。唉,孔丘构建了专制政府的基石,二千多年来一直毒害我们的同胞。如今,他又借助其神位,与同胞交往。立宪派的舞蹈如何,我不得而知。但奇怪的是,那些热衷于革命的人,要么推崇周秦诸子,要么排斥宋元人物,却对孔子视而不见。如果大祀的神位一天不拆除,政治革命就无法成功,更不用说男女平等革命和无政府革命了。擒贼先擒王,这是常识,难道他们有所迷信吗?我明确指出:若要世界人民走向幸福,必须先打破迷信;若要我国人民走向幸福,必须先进行孔丘式的革命。”
毫无疑义,这便是当日挑战偶像的强烈呼声。革命的风暴尚未席卷而来,然而,已有先见之士洞察到思想偶像与政治权威、国家制度之间的紧密关联,他们认为孔子“奠定专制之基”,进而主张革命势必要一并推翻孔教。
我不确定陈独秀是否曾研读过这些篇章,然而,显而易见的是,其中所蕴含的见解与陈独秀在新文化运动时期的主张颇为契合,其激昂程度亦与陈独秀的论调不相伯仲。
此现象在革命爆发之前便已显现,其时间甚至比陈独秀所撰写的文章早了整整八年。陈独秀创立《新青年》杂志,对“孔家店”发起抨击,其所展现的正是这种思想倾向。
03
批驳康有为
理应而言,“覆孔孟”是新文化运动的内在要义。彼时的中国,正致力于构建一个崭新的时代,一场伟大的革命将国家的体制从前现代推向了现代。然而,文化的转型并非能与政治的变革同步完成。
文化建设的核心,在于价值体系的构筑。对于历史悠久、根深蒂固的民族而言,打造全新的价值体系无疑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人们常言,人的心智蕴藏着广阔的潜能,然而实际得以开发的却寥寥无几。这情形恰似我手中的电脑,尽管其功能繁多,我所能运用的不过区区5%。同理,人类的大脑亦是如此,大部分潜力尚未被挖掘。然而,作为一个社会化的个体,即便知识储备有限,我们的头脑亦非一片空白。纵使它看似荒芜,实则已形成了一定的结构框架和运作轨迹。在这样的背景下,零散的新观念如同碎片,可以被吸纳;但若是一套完整的体系,却往往难以找到安放之地。
这恰似我的电脑,业已接受了格式化处理。面对外来的操作系统,它或许能够兼容,亦或无法兼容。一旦出现不兼容的情况,便无法正常运作。若需安装新的系统,往往需要再次进行格式化。否则,系统内部将出现矛盾与冲突,严重时甚至可能因不兼容而陷入“死机”状态。
面对共和国建立之后的种种现象,陈独秀开始以新思想培养新一代公民。这种培养要求输入现代价值理念,与此同时,也就必然要求破除人们头脑中固有的系统。
孔孟之道首当其冲。
陈独秀初期的批判,围绕“伦理的觉悟”这一论题展开,旨在构建新的伦理秩序。然而,在彼时,他尚未将孔教问题置于思考的核心位置。
对孔教的集中批判是由康有为引起的。1916年9月20日,康有为在《时报》发表致总统总理书,主张“以孔子为大教,编入宪法,复祀孔子之跪拜明令,保守府县学官及祭田,皆置奉祀官。”康氏的主张有一个背景:当时正值袁世凯筹备称帝之际,袁氏曾颁布祀孔令,并在宪法草案中加入了尊孔的条款。然而,袁世凯的帝制尝试最终失败,国会随即对此作出回应,提议废除宪法中的尊孔条文,内务部亦决定废止跪拜礼。这一系列事件引起了康有为的极大关注,促使他公开发信,力图捍卫复辟时期所推崇的尊孔传统。
此信函引起了陈独秀的深切关注,进而促使他挥毫泼墨,撰写了《驳康有为致总统总理书》。
康有为与陈独秀感情复杂。
南海康有为先生,被誉为我国近代的觉醒先贤,深受天下人的敬仰。我们年轻时,沉迷于八股文的研习,推崇古学,常常对那些学习欧文、谈论新学的士大夫抱有偏见,视他们为洋奴,认为这是名教所不容的行为。然而,在前读康先生及其弟子梁任公的著作后,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域外的政治、教育、学术如此璀璨,让人茅塞顿开,认识到过去所非,今日所是。如今,我们能够略有所知于世界知识,这一切都归功于康梁二先生的启蒙。这二位先生的维新救世之功,是我国近代文明史上应当大书特书的重要篇章。在这段文字中,我们清晰地感受到了陈独秀对康、梁的深厚感情。
恰如所言,《孔子之道与现代生活》一书中亦记载:“甲午一役,国家遭受重创,兵败国削,朝野上下无不羡慕外国坚甲利兵,唯独康门诸位贤者,深识积弱之源,归咎于贵古贱今的政制与学风。他们倡导时务知新,呼吁国中上下。然而,那些尊古守旧之士,深感这种新思想与旧有的观念、生活状态格格不入,于是纷纷站出来指责,称之为离经叛道,视为名教罪人。我们这些后生小子,心中愤懑难平,常常在公共场合为康先生辩护。然而,乡里的愚昧之儒,因此将我们指为康党,视为孔教叛逆者,纷纷侧目而避。”
昔日的“康党”身份难以忘怀!人之常情,面对昔日精神引路人今时的所作所为,那些曾为他辩护而被冠以“孔教罪人”之名的往日门生,内心定是百感交集。这样的心情,恐怕只有亲历者才能深刻体会。然而,康先生现今的行为,实在难以得到认同,关乎大义,陈独秀不得不站出来进行批判。
陈独秀曾言:“中国帝制思想,虽经袁氏一试,似不至于重燃死灰,然而康先生复倡别尊卑、重视阶级、尊崇天命与君权、历代民贼所利用之孔教,其态度之坚决,仿佛唯恐中国人的‘帝制根本思想’有所动摇。”对于康有为而言,此言并非无理。在他看来,若“帝制之根本思想”发生变异,国家将面临崩溃之险。这位变法运动的领袖,此刻所从事的,实为“防变”之举。此情此景,不足为奇。面对社会的变革,有人致力于推动,有人则试图阻挠,此现象古今皆然。康有为曾为历史车轮的推动者,然而当历史变革触及礼教与传统文化价值体系时,他却转变为一位抵抗者。
按照康有为的说法:万国之人,莫不有教,惟生番野人无教。如果中国人不拜教主,岂不成了生番野人?然而,陈独秀指出:不信仰宗教并不等同于成为未开化的原始民族;事实上,未开化的原始民族未必不信仰宗教。
对于康有为来说,立孔教为宗教,是他一直努力的事业。按照多数人的见解,孔教显然并非一般意义上的宗教。孔子学说与“教”相联系,最先称为“儒教”。“儒教”一词出现于东汉以后,但在相当长的时间里,中国文人并没有深究这个“教”应该解释为“教化”,还是应该解释为“宗教”。近代以来,西方宗教的传播形成对中国本土文化的有力冲击,为了抵制西方宗教,“孔教”一词开始流行。康有为意识到西方宗教对中国传统的威胁,他说过:“若国步稍移,则彼非金元无教者比也,必将以其教易吾教耳。犹吾孔教本起中国,散入新疆、云南、贵州、高丽、安南也。以国力行其教,必将毁吾学宫而为拜堂,取吾制义而发挥新约,从者诱以科第,不从者绝以戮辱,此又非秦始坑儒比也”。因此,他努力把孔子作为教主,把儒学变为宗教。这种做法正如他把孔子学说解释为变法哲学一样勉强,但他一直为之努力,认为只有这样才能凝聚民族的精神。公道地说,他如果成功,可能有两个方面成效:一是可以挽救儒学的危亡;二是可以抵制西教的扩张。梁启超说过:“(康有为)以为中国人公德散涣,将不可以立于大地,欲从而统一之,非择一举国人所同戴而诚服者,则不足以结合其感情,而光大其本性,于是乎以孔教复原为第一著手”。
在此意义上,康有为的良苦用心显而易见。然而,其根深蒂固的专制主义思想基础,驱使他不仅满足于在民间传播教义,更企图将孔教确立为国教。这一举动自然引发了陈独秀的强烈反击。
陈独秀不承认孔教是宗教,认为“孔教绝无宗教之实质与仪式,是教化之教,非宗教之教”,如果一定要立孔教为国教,是“平地生波,惑民诬孔”。根据你的看法,“宗教的根本功能在于超脱尘世,让人在纷扰的生活中找到心灵的寄托。若宗教仅仅规定人的行为,那便属于入世教诲,与伦理道德并列,宗教的本质就会失去其独立存在的价值。” “所有宗教都必然涉及神的存在,探讨生死问题,这个大前提或许并无错误。然而,孔子不言神怪,对生死亦不探究,因此孔教自然不属于宗教。”
关于孔教是否构成宗教,这乃是一个备受争议的学术议题,然而,它并非是必须首先厘清的前提条件。关键在于:无论孔教是否被定性为宗教,它都无权被纳入宪法之中。这关系到信仰自由与思想自由的重大原则问题。
陈独秀曾言:“信仰自由,已成为近代政治的普遍准则。强制他人信仰,不仅在我国难以实行,更不宜强加于被征服的领土上的民众。康先生对佛教、道教以及伊斯兰教的信仰予以轻视,意图将孔教独尊于国内,由此可知,他对近代文明史和政治史的了解必然是极为有限的。”
正如陈独秀所强调,我国佛教信徒数量庞大,同时基督教和伊斯兰教信徒亦遍布全国各地。在这种背景下,若采纳康有为的观点,认为不尊孔即为无教,无疑忽视了其他宗教的存在;而若依循康有为的提议,将孔教定为国教,则可能形成宗教上的压迫,与现代社会推崇的信仰自由原则相悖。